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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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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6月12日    星期日 放大 缩小 还原        

我愿陪你慢慢走

      外公和外婆在一起经历了六十年的风雨……
  过去就听妈妈说过,外公与外婆的爱情很简单,他们的相识很简单,小时候帮有钱人家工作时在田间认识,然后相爱;他们的婚礼很简单,简单到没办酒席,并且到了现在也没去领结婚证。然而,就是这份外人看来简单的爱情,却需要两人对对方无限的信任和细水长流般的付出。
  外公瘫痪后,大小便失禁,床几乎每天都被弄脏,到了深夜,更是会胡言乱语,让人不得安宁。外婆为了能更好地照顾他,依然每晚陪着他。那段时间里,外婆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。整张床,她每晚只能侧着瘦小的身子睡在床边。只为在外公半夜呼喊时能立马拍着他的背,为他驱赶疼痛。
  她可惜外公,我们心疼她。看着外婆晚上睡不好,早上又得继续干各种活,大家都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了,商量后,为她收拾好另一处房间。那里舒适干净,也听不见外公的吵闹声。并和外婆说好每天早上,子女们都会过来照顾外公,希望她此后能睡个安稳的好觉。一直没离开过外公半步的外婆,在儿女的劝说下,终于同意了搬到另一间房。
  事情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,直到几星期后的一天我发现外婆家客厅的长椅上有几根白发,一开始,我并没有怎么在意,只是把白发清理干净了。奇怪的是,接下来每次来外婆家都会发现同是那张长椅有着白发。我疑惑了,平日里椅子也只是坐一下,怎么会有白发?带着疑问,我找到外婆。外婆一开始有点支支吾吾地,说是我看错了。最后听到答案的那刻,我的心就像打翻了百味瓶般。
  原来外婆住进另一间房间,听不见外公的声音后,每晚更加担心他,一个晚上要走过去看他好几遍,只为了确认外公是否睡得安稳。这样下来,一晚上就更累了。因为外公的房间和客厅很近,为了既能继续照顾外公,又不想让儿女担心,她才想到这个办法:到晚上就把枕头和被子搬到客厅的长椅上睡,早上又把东西收拾回房间。她说,现在才发现自己听不见外公的吵闹,反而更加难以入睡。椅子虽然睡着不舒服,但心却不像之前那几个晚上那样一直悬着了,这样的付出很值得。
  真正的爱情,往往是最朴素的,但却是最感人的,它能让你在不经意之间,猛然领悟,会心微笑,或者热泪盈眶。
 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,在外公与外婆的爱情里没有蜜语甜言,没有海誓山盟,他们之间有的是相互扶持和永远不离不弃的陪伴。当你功成名就时,簇拥在身边为你欢呼的未必是真正的爱情。只有当你老了,走不动了,还有人愿意放慢她的脚步,和你一起在夕阳下漫步,回味生活的甘甜的那个人才是真正能厮守终生的人。

作者: ■ 朝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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